可他从未见过。
不见尸山,未见血海,因而第一次亲眼见到时,受到的冲击是巨大的,终生难忘。
看着身边人绞尽脑汁安慰都往,郁止笑了笑,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多谢。”
看着郁止往前去的背影,祝弦音罕见愣住。
既是多谢,又为何是敲头?
先生的感谢便是这般与众不同?
郁止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摸一摸祝弦音脸的冲动。
少年那样望着自己的模样实在吸引人。
他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将对少年的轻抚变成了敲打。
走着走着,郁止的脚步停了下来,身后的祝弦音赶了上来,看见郁止定定望着某个方向不动,也转头看去,却见那是一家罕见的乐器店。
边城荒芜,百姓也并不富庶,能有条件享受娱乐的人并不多,可也有,而这乐器便也可少不可缺。
祝弦音不知道郁止之前的埙是从哪儿来的,不过这家店也有不少种乐器。
“先生要买什么?”
郁止笑了笑,“忽然想起来,你好像还缺一把琴。”
祝弦音以为他想买,虽说他也想了,可这些乐器的价格不菲,显然不是现在的他们能负担得起的。
怕郁止伤自尊,祝弦音还在心里模拟了一下怎么说话才能更委婉,不让郁止花那冤枉钱。
谁知他的话还没开口,郁止却先一步离开了,没再多看店里的琴一眼。
祝弦音:“……”
祝弦音咬了咬唇,并心中决定日后不要随意揣测。
那琴到底买不买?
郁止像是没说过那句话一般,回去后,熬药的继续熬药,做饭的继续做饭,
祝弦音的手不能用,是个闲人,郁止便让他用脚捣药,这个活用不到手,也不用技巧,不必太用力,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活。
有了事做,祝弦音便没再胡思乱想,也没注意到,郁止在捡柴回来时,还带了一大块上好的乌木。
郁止心知他们那点银两不能浪费,便没想过去买什么几十上百两一把的琴。
既然不能买,那便只能自己做的。
找木材,拼接,打磨,雕刻,上漆、拉弦、烤制……样样都是他亲自动手。
一开始祝弦音还看不出他在做什么,可后来也对此心知肚明。
先生在亲手制琴。
是为他吗?
祝弦音厚着脸皮大胆想。
不过经过上回,祝弦音养成了不要贸然问问题的习惯。
哪怕心痒,他也没主动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