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地想:可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即便这人说了喜欢,可他了解自己吗?他知道他喜欢的怎样的自己吗?
不,他不知道。
郁止像是没察觉到他眼中几乎麻木的哀痛,一如刚才,神情语气都未曾改变。
“逢君……逢君……”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名字很美?”
别逢君没什么反应,心中却在回答。
有,也没有。
曾经认为它很美的人,现在只觉得它很难听,直到死亡都不想再见到听到的那种难听。
郁止握着他的手,隔着手套轻轻摩挲,不经意间,似乎碰触到了藏在里面的斑驳伤痕。
他的手一顿。
手套很轻薄,本来不该感觉到伤痕的触感,可他就是感觉到了。
甚至还能根据长短触感判断出伤痕的深浅以及存在的时间。
“这么美的人,怎么会是你刚才说的那般?”
郁止在别逢君察觉之前,不着痕迹掠过刚才的触碰,一如寻常道:“我最会看人面相,就好像,从第一眼,就知道我们是天作之合。”
玩笑一般的话,似乎连他自己都带着几分随性。
别逢君自是不信的,也不该信,可触动却在所难免。
天作之合?
何谓天作之合?
他这样的,也能有天作之合吗?
别逢君想笑,表情却更像哭,甚至哭都哭不出来。
郁止伸出手,似要抹去他眼中映着闪烁星光的眼睛,却被别逢君偏头躲开。
指尖微顿,转而停留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没关系,我信就好。”
不信天作之合,不信他的喜欢,不信……
郁止笑了笑道:“时间是最不会骗人的,就算不信,也请你在它们被时间证明之前,帮我做一件事,行吗?”
别逢君依旧没说话,看着似乎是郁止自说自话,从始至终,别逢君都没回应过什么,更没有答应过什么。
可郁止知道,他会听话的,他很听话,就像幼时听妈妈说,教师是个高尚的职业,便乖乖把当老师立为自己的人生目标一样。
现在的他,被亲人抛弃,被朋友远离,自己的出现算是趁虚而入,却也是他最无助,只能任由自己在深渊堕落时抓住的一块石头,给予他支撑。
哪怕他们才认识不久。
这样的他,对别逢君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可越有诱惑力的东西,便越让人警惕,越不敢轻易接触。
别逢君指尖颤了颤,却到底没有什么动作,更没有给予郁止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