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有些细,像韧草一样顽强。

肖开阳刚要说什么,闭了嘴,看向阮宵,轻挑了下眉梢。

白熙羽凉凉地朝阮宵扫去视线,嘲讽一笑:“对,确实,我没有权利。”

又充满优越地轻抬下巴:“但俱乐部有权利把你除名。”

阮宵抿了下唇角,又挺直几分腰背,对白熙羽道:“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影响不到我,这个比赛我一定要参加。”

“哦?你怎么参加?”白熙羽对阮宵报以不屑,暗中却指甲掐紧了掌心。

阮宵连忙低头掏外套的兜,结果兜比脸干净。

又手忙脚乱地翻裤子口袋,好不容易找出一张十元,一张五元。

阮宵展平纸币破烂的边角,把钱往办公桌中央一拍,昂起雪白小脸,故意说得很大声:“肖开阳教练,我不要俱乐部帮我付钱,报名费我自己出,我要以个人名义参加预选赛。”

就十五块,可把他牛的,豪气冲天。

肖开阳一时间心情复杂,没忍心提醒孩子,报名费八十。

白熙羽看向桌上皱巴巴的钱,嗤了一声:“你搞笑吧?”

阮宵不甘示弱:“关你什么事?”

白熙羽瞪他:“你是不是听不懂?俱乐部不要你。”

“不要就不要……”

阮宵话没说完。

肖开阳轻咳两声,有些憋着笑意:“我好像没说不要吧?”

白熙羽和阮宵同时看向肖开阳。

一个脸色铁青。

一个略显茫然。

阮宵:“教练,你……”

“我怎么了?”肖开阳站起身,按着桌上的十五块挪向自己,又捡起那几张证件照,瞄阮宵一眼,“我还没开口说话,你倒是先急了。”

阮宵轻轻“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肖开阳端详了会儿阮宵的证件照,满意地放进信封袋里,接着抬头,看向呆坐在椅子上的白熙羽,轻轻一笑:

“你是不可多得的天赋型选手,是有望在未来,代表我国站上最高领奖台的人,俱乐部希望你留下,我们也说了,如果你不出国,俱乐部会尽最大努力满足你的要求。”

白熙羽从僵硬中回神,轻眨了下眼睫。

肖开阳接着话锋一转:“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白熙羽抬起视线,跟肖开阳对上视线。

“你没有权利决定谁去谁留,我也没有,只要能力达标,谁都可以参加预选赛。”肖开阳平静道,“最后,熙羽,算是我作为教练对你的忠告。”

“成为冠军前,先学会成人。”

室内静默良久。

阮宵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眼睛止不住在办公室里乱瞟。

终于,白熙羽缓缓站起了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面色静淡如水:“我要参加预选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