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送的那小猫,太好了。我们也不敢拿出来玩。都是藏在屋子里,让囡囡悄悄的玩。她受了委屈,去抱抱小猫就高兴了。可谁知道,会被我大哥的儿子发现。”舟贩说,“我爹娘吧,喜欢大孙子,不喜欢小姑娘。家中几个儿郎都被宠坏了,一见囡囡的小猫,就吵着要。”
“囡囡不给,他们就去找长辈告状。我爹娘心偏,大孙子想要,那就是大孙子的东西。可没这个道理。说破天去也没这个道理。”舟贩越说越气,“他们便压着我,让我去喊囡囡交出来。那是囡囡的,我就算是她爹,也不能去抢一个孩子的东西!”
“我没答应。这年节就过得不痛快。原本我说,等过了年,我就带着媳妇儿和囡囡回来。但家中又说要春耕了,需要人手。得让我帮忙弄完春耕才行。我……唉。”
他心中酸堵得厉害,说不下去了,便低头捶腿。
绣娘将热茶端上来,蹲下身给他揉脚:“因为我们没把小猫给出去,家中就有些怨气。春分前后,当家的跟着那一大家子上山挖笋,回程的时候被他大哥的儿子给推下来了。”
山路湿滑又陡峭,还背着一背篓的山笋。被人一推,失了平衡,就一路跌了下去。
“我原想报官的。这是劫财杀人。可他爹娘在家闹着要上吊,无论如何都要保他们的宝贝大孙子。”绣娘冷着脸慢慢地说道,“一家子手黑心贪的东西。”
舟贩伸手轻拍她的背脊,无声地安慰着。
顾长安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是因我之过,我……”
“不是的猫老爷!”绣娘连忙出声打断他,“这件事追起来,我与当家的都有过错,但您是没有错的。是别人心贪太过,与您有什么关系?!”
她大声说完,回过神来就又有些不好意思:“您别看我这样,其实最初我也怨过的。觉得您要是不送这个礼就好了。但后来我就想通了,那一家子的贪欲是我们不停的容忍给养出来的。即便没有您送的礼物,他们也会看上别的东西。”
“年年都是如此,次次归家都拖着一车礼,但他们依然是不满意的。他们就希望我们两夫妻给他们当牛做马一辈子。可我们也是有家要养,要挣生计的人,他们太心贪,总有一日我们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一遭难,迟早也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