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的怎么生病了?”谢云书站在床边,干巴巴问,他其实大概猜得到江行止为啥夜里不睡,为啥吹风,为啥生病。

不内疚是不可能的,毕竟是手足兄弟。

江行止靠着床头,恹恹的,指了指床尾:“坐。”

“我坐啥呀我坐,我一会就得走了,我得上学呢!都跟你似的躲懒不上学,把自个儿弄病,十三点么。”谢云书絮叨叨的,心虚的人话多,江行止静静看着他。

谢云书觉得江行止一定是发烧发得很厉害,连视线都滚烫烫的,他像是怕被传染到,躲着江行止的目光。

祝君兰拿了个温度计上来了:“先量个体温,吃完饭后再吃药,我粥还在锅上,小书,你看着小江。”

“哦。”

江行止把温度计夹到胳膊底下。

以前江行止是把温度计压舌根下的,是谢云书教他夹胳膊下,那会谢云书才五六岁,已经会吓唬他:“你知道温度计里的水是什么不?是水|银,有毒的!你要是咬破了,就会被毒|死了!”

小男孩在他面前龇牙咧嘴,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大的黑眼珠子往上翻,舌头伸出来,身体一抖一抖,装作中|毒身亡的样子。

谢云书看到江行止夹温度计,思维也不禁发散了下,他由温度计想到了医生,由医生想到了打针。

那是小学时候,具体哪年忘了,学校里组织打疫苗,谢云书知道那种细细长长的针管打起来特别疼,他不想打,让江行止替他。

他们两个小时候长得很像,都是大眼睛白皮肤,发型又一样,穿着校服就跟双胞胎似的,江行止排在前面先打,打完后站到谢云书的位置上,又排着打了一针,医生根本没认出来。

那种针后劲特别大,别的同学打完了都是一只胳膊抬不起来,江行止两只胳膊都抬不动。

小孩子不耐疼,人江行止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养出来的细皮嫩肉,眼泪汪汪地瞅着谢云书,委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