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默了一会,拥着他坐到沙发上。

两相对望有片刻的无言,彼此心里头都是百感交集,海潮拍岸一般,浪花难歇难止。

还是谢云书先笑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江行止沉吟半晌后如实说:“一开始我不知道,有一回咱们在校门口,你买了很多串串,说你吃过很多地方的辣,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难免就猜到了……”

话才说一半,谢云书的视线瞬间模糊,颤着手指捂住眼睛,喉咙里涌上一股血凝般的腥热与酸苦。

有一些话是不能深掰碎揉去联想的,他们都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重生一事放在自己的身上还能觉出庆幸,可想到心尖上的那个人也受过同样的一遭罪,就觉得有些承受不了。

此前故作不知还好,如今彻底摊了牌,前世的尾端他们天各一方,彼此见不能见,言不能言的那些悲愤苦楚,全都漫漫浸了上来。

江行止的双臂化作温柔的摇篮,把谢云书圈在里面微微摇晃。

好在他们已各自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缓冲,情绪很快调节好,谢云书在江行止的问询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江行止终于知道了谢云书在最后半年的全部遭遇。

被赶出乔园之后谢云书遭到了江恕的全行封杀,申城没有一家公司敢录用他,他没有离开申城,隐姓埋名进入一个小建筑公司。

那家公司是乔园某个高层用来输送利益的壳子,那高层又与江恕关系匪浅,谢云书潜伏其中伺机而动,希望有朝一日再扳倒江恕。

谁知却碰上了工地事故,从高空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