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来缓冲那段人生中最为阴暗晦涩的时光,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又被撕扯开来了。
夏客的同学不明所以:“怎么个意思啊?这位兄弟干什么了?”
谢云书握着酒瓶的手痉挛般发抖。
夏客指着谢云书,对他的新同学说:“我这个哥们儿,他的成绩平时比我还好呢,要是不出意外,人浙南复,他是肯定要上一个的,但他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犯轴……”
谢云书的脸色苍白若纸。
夏客平时说话就跟机关|枪一样又快又急,但他这会也不知怎的竟然刹住了:“算了,不说了!喝酒!”
分别的时候夏客送他上公交,那会夏客明显是见醉了,他的胳膊捞着谢云书的脖子,把自己整个身的重量都压在谢云书的肩膀上:
“书呆子,我是真的没想过你会走这条路,真的,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整个海中,我夏客也就只认你一个朋友,我一直以为你以后是能……是能前程似锦的……”
谢云书坐公交回程,他仰面靠着椅背,目光呆然望着车顶,毫无焦距,明明这一天只是游览校园,什么重活累活都没做,他却觉得异常疲惫,身体和精神好像都被什么掏空了一样。
他想到夏客的话,颤抖的手捂住了冰冷的脸颊,泪如滂沱雨下。
他那么那么深刻地意识到,他的青春从来没有花枝招展过,就遭遇了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