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一直看着裴寂,没有错过这孩子脸上的每一分表情变化,他笑着摊了下手,故意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你很高贵,我不配,那你养好伤以后出了这个门也可以翻脸不认……”
“我才不是那种人呢!”裴寂所有无措伤感的情绪果然立刻被冲散,他拖着浓浓的鼻音,用他红红的眼睛翻了个小白眼,“我可不是翻脸不认的那种人,哼!”
这已经是别扭到死的裴小狗,能说出来的最不别扭的话了。
谢云书紧靠着座椅的,绷得笔直的脊背也终于微不可查得松懈,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裴寂毕竟是个真正的十七岁不满的少年,在他对谢云书的情窦刚刚萌芽的初始,在他对这份感情的界限最迷茫、最模糊、最要进不进要退难退的阶段,谢云书及时把这份懵懂嗳眛扭转成清晰的同性之谊。
谢云书伸长手臂把桌上的药膏又拿了回来,他在裴寂小腿上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赶紧衣服脱了把药涂了,老子昨晚给你当了一夜老妈子,统共就睡了三小时不到!”
……
房间里一片黑暗。
裴寂跟煎饼似的在床上把自己翻来翻去。
“书呆子?”裴寂小声喊。
谢云书给裴寂上完药洗了澡就关灯要睡觉,他躺在折叠床上本来已昏昏入睡,冷不防被裴寂叫了名字,有些不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