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塔罗牌的游戏规则,牌面揭示的是求问者的答案……

谢云书当然不会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奉做圭臬,可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想起前几天醉酒后他跟江行止通了几个小时的电话,隔天他问江行止:“昨晚我都跟你说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一看和你聊了仨钟头,吓了我一跳!”

江行止那头明显顿了一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废话,我要记得还用问你啊。”

江行止默了片刻后说:“你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零零碎碎的,说的最多的是想我了,你想我都想到哭了。”

“去你的!”谢云书在电话里笑骂,笑容僵凝在微冷的空气里。

江行止这个人从来没有醉酒过,他都不知道一个人醉的时候虽然无法控制情绪,但即使醉得再厉害,清醒之后也不会把所有的细节都遗忘,喝到完全断片的那种情节只存于借酒消愁者的臆想里。

三个多小时的通话谢云书虽然不能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但大致的印象他总是有的,他给江行止讲了那样一个光怪陆离但逻辑与人物又严丝合缝的故事,正常人听到那样的故事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向他求问吧?江行止为什么只字不提?

这段时间谢云书做过无数猜疑推测,所有的画面都在此刻冲破时间和空间的界限搅散到一起,在他的脑海中闪电般旋转,最后定格在眼前的,是那张被他拿在手中,定定端详的13号卡牌。

谢云书的手指掠过纸牌尖锐的顶端,指尖轻轻一弹,他在幽暗的光线里微微笑了起来,眼尾含泪,忧喜难辨。

……

江行止回到酒店房间时谢云书正靠坐着床头看书,他循着开门的声音看过去,笑意不自觉地涌起:“回来啦?”

“怎么还没睡觉?不是让你先睡,不要刻意等我么。”江行止走过来在床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抬手抱住谢云书。

“没刻意等,刚跟武哥他们才散的,还没睡着,”谢云书摸了摸江行止的头发和脸,触了一手的潮|湿寒凉,“外面下雨了?”

江行止按着他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下雪了。”

“那你赶紧先洗个澡,把湿衣服了,别感冒。”

“好。”

嘴里说着好,江行止却低头吻了下来,他的嘴唇很凉,手指也很凉,触碰到谢云书暖热的皮肤,激得谢云书条件反射得向后一缩。

江行止没跟着追过去,在拉开的一点距离里凝视谢云书的脸。

他的眉眼间有着掩饰不去的一点风尘仆仆的疲惫,但望着谢云书的眼睛乌沉沉、潮润润的,闪烁着深邃的光泽。

谢云书从见到江行止就一直在笑,双手捧着他的脸,两只拇指的指腹从他的眉角,沿着面部轮廓的线条缓缓往下摩|挲,嘴唇贴住他的眉心低笑着问:“怎么走了几天又变帅了?”

江行止笑出声:“真的?”

“真的。”

江行止突然跃起身,好像一只突然兴奋起来的动物把谢云书直接扑倒在床上,整个人的重量毫不保留地压到谢云书身上。

小别胜新婚,之前江行止但凡短暂离开几天后回来都会分外热情,谢云书做好了迎接一场热烈的亲密接触的准备,江行止却只是把脸颊埋进他的脖颈里,声调低柔地唤他:“云书。”

“嗯。”

“我好想你啊。”

谢云书揉捏着江行止耳后到后颈的那块微凉的皮肤,心里酸软得不像样,嘴里却故意说:“这才走几天啊。”

“一天不见都会想。”

“……黏糊。”

江行止加重了语气:“超想的!”

谢云书的嘴角止不住往上翘:“这么喜欢我啊。”

江行止在他的脖颈间眷恋地蹭来蹭去,细软的嗓音像是流水温柔地穿梭过金色的沙粒:“超级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