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在场的人目光尽数落在那副画上,空气中满溢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方染清转动轮椅,苦笑着说:“先进屋吧。”
众人自觉地搬来小木凳, 四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束手束脚地坐下, 看起来有些滑稽。
方染清将画放到一旁, 翻出纸杯倒了水, 一一递给傅泽几人,这才开口:“冒昧问一下, 你们和他的关系是?”
在温热水杯的抚慰下,傅泽被冻僵的手指终于得以重新活动,他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些年, 是我资助他学画的。”
“资助……”方染清将这两个词在嘴里咀嚼几遍,又看向那副画, “这幅画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
顾唯昭回答:“我在拍卖会上, 用30万拍下来送人的。”
“30万?!”方染清抓紧轮椅扶手, 拔高了语调,又跌回轮椅,不可置信地摇头,“可他只告诉我说, 卖出去1万……”
肉眼可见的颓唐与痛苦在这个青年身上弥漫,傅泽喝着水, 默默等待对方缓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 方染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盯着炭火熊熊的炉子,说:“我和时见钦认识有五年了。”
“那时候他来拜访我的老师,似乎想拜师学艺, 被老师拒绝了,说他志不在此,心不诚,但他一直没有放弃,隔三差五就会过来看望老师,还在学校做义工,只不过老师到去世时都没松口收他为徒。后来,我接替老师,继续留在学校里教书,时见钦突然又找上门来,说可以帮我卖画,拿来补贴一些贫困学生。”
“他对学生们都很好,我很信任他,就同意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卖画的钱拿过来,又拿走我新的画离开。几年过去,我从没怀疑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