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乐轻声推开病房门,单人病房也不大,抬眼就能看到齐瑾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身上单薄的毛衣已经换成了病号服,病房里开着足足的空调,好歹不用担心会冻到,齐瑾的右手背上扎着针,上头高高挂着两个还没输液的吊瓶。
因为病号服薄,那包裹肩伤的绷带很轻易的显现出明显痕迹。
还有齐瑾的手指,夹着医用的固定夹板。
走得近一点,空气中能闻到一股明显的中药气味。
齐瑾呼吸匀称,睡得深沉,长长的睫像是合上的小扇子,在那还显得有些红肿的眼皮上盖出一小片阴影。
也不知道齐淮这个哥怎么当的,说他不疼弟弟,大半夜的亲自来接人。
说他疼吧,又随便的“咒”弟弟要死了。
林有乐吐出一口浊气,情绪的反反复复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他坐在椅子上。
病房很安静,安静到能让人清楚的听到输液管里药液一滴一滴落下的声音。
林有乐不远不近的看着病床上的齐瑾。
看他穿着医院的病人服,无知无觉的躺着。
忽然想起那场关乎自己葬礼的梦,那应该是一场根据林自华的话而构思出来的一场怪梦,可偏偏又像是上辈子他无法经历的现实。
梦里他只看到齐瑾的一个背影,伶仃瘦骨,像是稍微大一点的风都能刮跑,而他紧紧抱着手里抢来的骨灰坛子,一瘸一拐明明步履不顺,却像仓皇跑远。
林有乐抬手捂住了脸。
他知道,自己对齐瑾的迁怒其实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