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他低头走路,因为这样被人带着,好像都可以不用思考,只消跟前面走就对了,而思绪一不集中,视线便不由自主落在那两只相握的手上。

去年除夕前夜,他穿着女鞋走夜路,也是走得慢走不稳,闻礼让他牵着他的衣服。

文斯记得他当时还莫名其妙揣度过,想象如果自己不是姐姐,闻礼大概不会那么关照他。

结果现在的确不是姐姐了,闻礼居然直接上手拉他爬山。

果然呵,文斯觉得还是自己想得复杂,估摸在闻礼看来,重要的是目的而非过程,关键的是方法而不是某个人?

走在前面的闻礼当然不会知道文斯在后面是以怎样的脑回路在猜测他牵手的动机,但刚刚抓住文斯手腕的时候,他的确因为一时紧张而用力过猛了,现在眼角余光瞥去,腕上还能见到印子。

心中有些懊恼,可惜不能表露。

两人各想各的事,剩下这段路倒也走得安宁。

到了半山腰闻礼所说的地方,一处借势修建的观景台,时间还是稍晚,太阳已经落下三分之一。

白天在远远的地方瞧着,山周并没什么云层,而这时日落黄昏,到了深林里再看,天边便有浓厚舒展的云霞。

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边常年晴日,所以晚霞几乎天天得见。

闻礼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自然而然松开,文斯都没意识到,掌心的汗已经彻底干燥了。

两人并肩俯瞰山景落日,这一带多连绵雪山,远处两座峰顶上的积雪都被染作赤橙颜色。

半山腰的视野还不到最好,但也比在山脚下开阔得多,拨去密林遮挡,西天一抹暖暖的红蒸腾成满山灼焰,轰轰烈烈,波澜壮阔,让人心情也跟着豁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