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先生,不好意思,他是我店里的客人,喝醉了,打扰到您很抱歉,我这就带他回店里,我们已经联系他的家人来接他了。”
文斯努力摇头,他腿脚发软,手臂颤抖得厉害,攀着男人敞开的大衣领,像揪住救命稻草。
“报警……请您……”
文斯刚抬头,就僵住了。
脑子里的混乱飚直线一样瞬间升级到新的顶点,肺里氧气仿佛霎时被抽走,他憋住呼吸,好一会儿才大喘了一口气。
风过,吹动几片雪花。
文斯睫毛上也落了雪,凉丝丝的液体沁进眼睛,像是滴了眼药水,刚刚还濛濛的视线变得片刻清明,他确切以及肯定地看清了他撞的男人。
上方就是路灯,雪片旋舞着落下来,这种危急关头,文斯竟茫然盯着人发起了呆,大约一秒拆分成无数毫秒,睫毛上又覆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碎雪。
文斯眨了眨眼睛,只差0.01秒,他就要把那个名字唤出来了。
好在0.01秒后,文斯理智及时回归,慌乱中仓促低头。
老天爷……你耍我呢吧……
所谓万马奔腾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刚刚那句“报警”声音很弱,只有闻礼听见了,詹姆斯没看清文斯,本身又是大而化之的性子,听了调酒师的话,摆摆手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带他回去吧,Leadle,我们走了。”
没听到闻礼回答,也没见他松开那人,詹姆斯狐疑地唤声,“Leadle?”
闻礼却淡淡道,“他不能走。”
这话一出,闻礼明显察觉攥住他衣服的那手劲蓦地一松,怀中人似乎突然在往下坠。
以为是撑不住了,闻礼扶住他肩膀的手略微用力,将人稳住,而这样一来,两人几乎是完全贴靠。
文斯本就比闻礼矮,这会儿放开对方衣领,腿又发软,全赖闻礼托着他。
但他不敢抬头,只能鸵鸟一样埋在闻礼怀里,被迫感受对方胸膛的起伏和热度,还有陌生的、属于男人的味道。
羽绒服在挣扎的时候被那调酒师扯掉了,后背冷风吹拂雪片,落在身上微微冰凉,与前边胸怀的温热更成鲜明对比,文斯紧张得手都不知该往哪放,却先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闻礼低头,将人稍往身旁拢了拢,密实的大衣覆上去。
然后他抬眼道,“这人撞到我,我要带他去警局。”
“啥?!”詹姆斯夸张地惊呼,不过就是被撞一下,闻礼什么时候这么能计较了?
“……”文斯恨不能缩成个球。
果然“姐”弟连心,他本来就是想撞人,好让人拉着他索赔甚至抓他进警局来着,闻礼这话正中下怀。
所以难怪会觉得胸肌硬,因为这是常年坚持健身的闻礼,撞他?没头破血流就已经很不错了。
调酒师听见闻礼的话,脸色骤冷,“先生,请您还是慎重考虑,老板怪罪下来我担待不起,您最好选择合作,将我的客人交给我,对您自己也好。”
最后这句话别有意味。
连一旁吊儿郎当的詹姆斯也品出不对,他看看闻礼,这才又注意打量他怀里醉的一塌糊涂的青年。
“竟然是他……”他暗道,是那个搭讪不成的东方美人。
再看闻礼冷峻的面色,詹姆斯终于不再嬉皮笑脸,并察觉街巷口似乎有人在偷窥。
闻礼面不改色,语气平平,“我说了,他不能走,我已经叫了警察,他们会处理好这起纠纷,如果你们老板觉得有必要,也可以一道来解决问题……”
“你说是不是,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