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水雾缭绕,蒸的那雪肌上的点点红斑愈发刺眼,兰画把自己浸入水中,脑中瞬间澄净,内心得以从煎熬中短暂的抽离。
与其说恨江湛的薄情,她更恨自己愚蒙。
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又行了糊涂事,以为自荐枕席,就能得到他的垂爱,却不知到最后也只是个暖床人,对方厌了,就远远的发落掉。
最痛苦的是,这不幸的开始是源于她自己,是她主动献身,是她在衣服上...
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兰画猛然跃出水面,抹一把脸上的水渍,冲外面唤云翘。
云翘应声进来,忙道:“姑娘何事?”
兰画问:“我褪下的那件里衣在哪?”
云翘脸上悄然飘上两片薄红,低声道:“那衣服没法穿了,奴婢想着悄悄洗干净,帮您藏到箱底去。”
兰画松了一口气,又吩咐道:“不必留着,和被单一起烧掉吧。”
洗了热水澡,兰画身上蓄回了一半的力气,她尚年轻,体力恢复的很快,午膳过后,除去腿侧一点点的不适,她已和正常人无异。
撤下饭食,伺候着兰画净了口,云翘小心翼翼问:“姑娘,那文会...您真的要去么?”
兰画径直坐到妆奁前,嘴角轻勾,“自然要去,来帮我梳妆。”
既然木已成舟,再多的自责、懊悔都没有用,日子还得朝前看,都活了两辈子,她不会让自己栽在一个人身上,不如走出去看看,兴许会发现,这世间还有很多条别的路。
云翘冲屋外招了招手,一群婢女鱼贯而入,手中托着铜盆、面巾、衣饰各不相同,屋子里登时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