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伙地痞,我请高捕头都抓到了,但是,那个掌柜不认账。”
“掌柜?”李堇想到那日的小胡子,“泰兴隆?”
“嗯,我请高捕头用了刑,招出了泰兴隆的掌柜,高捕头没法抓他。”
季言安说话声有点飘忽,似是懊恼似是无力又似是自责。
“泰兴隆东家来头很大?”
“东家是申县丞的妹婿,泰兴隆的收益,大半都孝敬了申县丞。”
说到申县丞三个字,季言安咬字重了重。
李堇握住季言安的手,安抚道:“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常态,会有机会讨回来的,我一直都相信,现在只是过程。”
“高捕头答应我,会派人警告县里的地痞们,他们不敢再去动咱们家的摊子。但是,泰兴隆那边的花招,我们只能自己应对。”
季言安紧紧握住双拳,神情阴郁,“堇娘,我很抱歉,身为你的相公,我没护住你。”
这一刻,季言安无比后悔,后悔没有早些年就去考举人,总想着沉淀沉淀,想着能六元及第,光耀门楣,不让爹蒙羞,却把家人置于险境。
“我知道的,你是想着你是公爹的孩子,公爹那样的人物,你若不能六元及第,无颜面对公爹。言安,我知道的。”
李堇起身,靠在季言安的肩头,依在他怀里,前世他低落沮丧的画面似在眼前。
……
魂体的季言安永远一身青衣,那一天,她看着他落寞地悬浮在落地窗前,看着屋外清冷的月色发呆。
魂体明明没有眼泪,李堇却仿佛看见他在哭,嚎啕大哭。
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