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咳嗽,胸腔里涌上喉咙的,是一阵鲜血。
意识逐渐不清醒,脑子浑浑噩噩,,很费力,可他还记挂着一件事。
“公主,你现在抵达平安的地方了吗?”
他这一生卑微如尘,喜欢上公主,是他一生最明亮的事情。
自以为将公主囚禁在白马津的外宅,就能锁住这幼时难得的光芒,可是,光是关不住的。
各人有各人的命,终将回到属于自己的世间。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白袍青年的嘴角,缓缓绽出一丝笑,多情人自寻难堪,一直……都是自己强求,都是自己自找难堪。
昏迷前,他听见,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属于义父的骏马白归,特有的长鸣嘶叫,以及黑甲军反射出的隐隐雪光。
天亮了,他看到义父来了。
义父都会来,他想等的人,却永远都等不来。
茂实如被浪的芦花,层层分拂开,那双被细叶割出小血口的手腕,努力地拨开,芦花简直要将她埋没。
心咚咚地在胸膛狂撞,嗓子眼儿发干,每一次喘气,像被刀子刮过,额头的雨水,尚未停留一会儿,便被甩在身后。
偌大的芦丛中,少女双足踩得飞快。
她跑得精疲力竭,真累啊,手脚发酸发软,真想躺下来歇一会儿,可是,歇不得。
她知道,有许多东西若是晚了一步,就会消失不见。
比如,生辰宴上,那封从未被开启的庆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