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紫袍青年,脸上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恐惧之色,他转过身,竟敢用背对着德王。
将后背对着一头狼,是大忌。
放眼整个盛京城,敢这样轻慢德王的,只有一个游澜京。
他不在乎,他从来无所顾忌任性妄为,当一个人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之时,便是世间最大无畏之人。
他抬头仰观雄伟的水势,风吹不断,水流直冲底下,掀起一阵又一阵狂涛浪涌,拍打青壁,卷噬男人的衣袍下角。
欣赏这样壮丽的风光,游澜京的脸上,竟是一副没意思的神情。
确实,好没意思。
“她是真的走了?”
游澜京的声音,原本清润慵懒,此刻,却是从未有过的低哑。
“就这么走了,连一眼也不回头。”
这句话,不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逐渐冰冷的陈述,带着一丝遗憾。
为什么会觉得遗憾呢?他不禁扬起嘴角,万般无奈的嘲讽,首辅大人从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笑容,这唯一一次,竟是对自己的嘲笑。
公主的心中,本就没有他。
多情人一厢情愿,颜面扫地,狼狈不堪。
“真的……是一眼都没有看我啊。”
紫袍青年揣起了袖子,身上披着的黑色大氅,被他扔在一旁,与玉察逃跑时留下的雪白大氅,一同混在一起,被遗弃一般。
然后,游澜京扯起嘴角,雪白肌肤在清冷山光下,更显寂寥,鼻梁上的小红痣,却拉起一片热闹。
他缓缓开口,声音,融化在瀑布外,一圈紫色的霞光氛围中,隐隐的,飞珠散落。
瀑布声嘈杂,而玉察,却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