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头一次聚集了重重轿辇,好似拱起的折叠的小山峰,明晃晃,气冲冲,朝着玉察而来。
婢女和下人站在一排,黑压压的,全争相觑着目光,想从门缝里挤过去一眼,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有多狐媚。
……
可是,真当玉察推门而出,一下子忽地静了。
她好像一团玉轻花柔的云,云雾缠绕在紫云峰上,形成一条白白的玉带,迤逦连绵,美不胜收。
玉察戴了一顶帷帽,垂下来的面纱,任风吹拂也纹丝不动。
雪白大氅下,隐隐露出清丽的身段,就像她袖口上的紫莲。
没人看到她的脸,但足以判断出她是个美人。
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不服气、冷冰冰的。
“哪怕这样了,也不露面吗?好大的架子。”从四人抬的轿辇中,钻出一声冷哼。
“也是,倘若不美,又怎么是徽州勾栏的头牌呢?”这句话酸溜溜的。
玉察透过面纱,眼神逡巡了一周,这之中,有不少夫人曾遥遥觐见过自己。
生日宴上,灯火如昼,她们身穿锦衣华服,总是洋溢着温柔的笑容,恭敬有礼,好像永远也不会口出恶言。
仿佛隔世,恍恍惚惚,现在这些造谣生事,蜚短流长的妇人,真的跟当年对她款款行礼,致辞祝福的人,是同一批吗?
当她是顺宁公主的时候,世间仿佛都是好人,大家都和和气气欢声笑语,她们的眼里永远透着敦厚,谈吐善解人意。
当她是孤女玉察,才知道这个世间对贫苦百姓从不公平。
而她,就是她自己!
人群中,一名黄衣少女,拉了拉李夫人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