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修那栋宅子顶了朝廷多大的压力,那名父母双亡的卑贱孤女,凭什么住进那栋外宅?
陈妈甚至有理由怀疑首辅大人,是被玉察灌了迷魂汤,才向天子请辞!
他这回,真的太肆意妄为了。
满城都在揣测他的失势,等着看他的笑话,天都快塌下来了!他还惦记着被那个狐媚子纠缠。
崔管事一眼瞧到陈妈手里的药盒,他微微一笑,发了话:“从今往后,就不劳烦您给大人预备药膳了。”
陈妈一怔,两把刀锋似的眉毛上抬。
“什么劳不劳烦的?”
“大人的病况每日愈重,如何断得了药,不是我居功,大家都看在眼里,若没有我这半年悉心照料,就府里这些个嫩头青,不知要多折腾。”
她忽然提高了嗓音,朝门里面尖声道:“要是哪个狐媚子浪坏了大人的身子,我饶不了那个贱人!”
这句话嚷得凶狠无比,就是说给玉察听的。
陈妈完全无法想象,向玉察无止境索求浪坏了的是首辅大人自己。
给游澜京熬药,是一项专属于陈妈的任务,她向来只发号施令,不沾任何春水,却坚持亲手熬药,这象征了她在府里的权力与地位。
她就不信,游澜京会为了那个不三不四的女子,拦着自己不进这个门儿!
崔管事听到“贱人”这个字眼,不禁皱了眉。
他极从容地调整过来表情,不紧不慢,只揣袖一笑。
“玉察姑娘身子娇弱,不能见外人,这是首辅大人的口令。”
“首辅把里头这位当心肝儿捧着,只怕没当菩萨娘娘供起来,这些咱们都是看到的,玉察姑娘一声咳嗽,我们这些做下人战战兢兢如临大敌,陈妈,您就别难为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