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璟静静站在门外,就那样看着他们哭着叫着。
先前大夫私下有和盛暄说过实话,索性他们现在也不是毫无准备。
灵堂……至少灵堂得布置。
卫璟听着盛夫人哭着叫她皎皎,趴在她身体上哭的撕心裂肺,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他的心仿佛是空的,就像四面空荡的墙壁,敲两下才有寂寥的回音。
黑色棺木被抬进院中,卫璟僵硬转过身体盯着这口棺材,眼睛的反应好像比脑子还要迟钝,他眨了眨眼,酸涩感的叫他难以全然抬起眼睫,袖口里隐藏的手指也跟着颤抖。
他扶着门框,缓慢弯下腰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胸腔里已经咳不出别的东西,只剩下满口生了锈的血腥。
脑海中不断响起三个字——她死了。
从前卫璟对着京城的每个下雪天,都不禁会在心里头想,她这样娇弱的人,若不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是养不到这么大的。
无论冷不冷,有没有下雪。
但凡过了立冬,她就每日都抱着自己精巧漂亮的暖手炉,用蓬松暖和的斗篷将自己捂成团子。
她娇贵,毛病多。
天生就是富贵命。
可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活不长的。
还在太学念书时,母后好几次问过他,要不要将盛家这个小伴读弄走,也不是没法子除了她。
卫璟不甚在意,因为觉得她活不长。
风一吹,命就没了。
卫璟几乎快要将肺都要咳出来,曹缘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听不清,甚至视线中这口黑色棺木也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