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竹朝着病房门的方向努努嘴,示意她进去。
秦蔷敲了敲门,周光说了声进来,她带着相机进去,娜娜躺在病床上,周光甚至还给她盖了被子,除了面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以外,真的像是睡着了。
她爱美,周光还跟外面的小护士借了口红和眉笔,给她描了眉,画了唇。
秦蔷没说话,周光的指尖全是血污,是挖雪的时候弄伤的,还没包扎,秦蔷的也一样,但没他的那么严重。
他把娜娜拥起来,两人一起坐在床上,让娜娜靠在他怀里,有些温和的看向秦蔷,“你是摄影师,你拍的好看,我相信你。”
他不会摆什么好看的姿势,只是眉眼眷恋的看着娜娜,似乎两人之间并未隔着生死。
一米九的大高个,看上去异常粗犷的男人此时此刻宛如一个纯真的孩子,弄丢了心爱的玩具,不知所措。
压下心头扑面而来的酸涩,秦蔷给他和娜娜拍照片,拍完之后,周光把娜娜放在床上,似乎终于接受了她已经离开了的这个现实,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唇瓣。
秦蔷拿起相机。
眼泪砸在娜娜的眼睫上,再沿着她的眼角滑下,看上去,宛如哭的人是床上躺着的娜娜。
周光站起身,先是跟她道谢,然后又开始到处找手机,他要给娜娜的父母打个电话,总要告诉他们的。
但他找到了手机,捧着手机的时候却忽然停顿下来,再也绷不住了般的嚎啕大哭,“我要怎么说啊,我说什么啊?告诉他们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唯一的女儿,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秦蔷心口憋闷的厉害,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想要劝导周光,这不是他的错,但她清楚,这种劝导没有任何用,因为这些伤口,不是当事人,永远想象不出来会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