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他这高昂的一呼吓了一跳,忙叫庞安扶起来:“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舅舅快坐下来说。”

胡赉却坚持跪在了地上:“皇上叫两位皇子在查的那家通宝银号,和老臣有着不小的关系。只是当初成立这家银号非只为敛财,原本是怕地方收不上银税,国库空虚实,才想了这个法子分担地方的财税压力。起初是想着为了朝廷,为陛下分忧。”

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胡赉小心地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道:“可谁知底下人不听命令,在下面胡作非为,这才叫这正经的好事变成了坏事,老臣虽然并不知道他们竟在地方上如此胡作非为,但作为当年成立银号背后的主家,的的确确也有失察之责,还望陛下赎罪。”

皇帝对于舅父胡赉的说法将信将疑。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虽说不上是个多么明白的人,但心里也能清楚,承恩公和胡家绝对没有胡赉口中所说的这样清白,都是一心为了朝廷才犯下此过错。

可不论事实如何,如果太后和自己的母家承恩公府胡家出事,的确也使打他这个做皇帝的脸。

他这些年名声并不算好,这件事情在南边由闹得这样的大,御史台和内阁重臣都盯着此事,若是这件事跟他母家扯上关系,他这原本旧算不得好的名声只怕会变得更坏。

即便心中不愿,这时候也不得不粉饰太平。

想到这里,皇帝对着胡赉摆了摆手:“罢了,不管怎么说,舅舅只是失察的罪过,就怕那些言官们拿着这事做文章,白的都能说成黑的,反而冤了舅舅和幕后,到时我招呼老大和老二两句,适可而止便好,只是舅舅也要知道分寸,日后莫要再掺和此事。”

毕竟是自己和妹妹一手扶上台去的皇帝,胡赉对于这个外甥的性情还算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