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普洱见那坛子灰扑扑的,封了口,却也不知盛了什么,直觉有些阴寒。

楚兰因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冥河水,来一口?”

李普洱瞪大眼,急忙摇头如拨浪鼓。

又奇道:“楚长老,这冥河水放在凡间无恙么?”

他记得书中记载,冥界之物不可轻易现于凡间,一如冥府鬼官在执行追魂任务时,鲜少让人间的生灵撞见。

“少量的并无妨,放在阳气旺盛的地方,夏天还能当冰块用。”

楚兰因摇了摇手中的坛子,提起精神,说起方才的新奇见闻,道:“我当年把这个寄放在城里的一家书院,刚去要时,来的是当年老山长的重孙,那灵线织得圆不溜秋,我一问身边的人,才知道他真是滚圆白胖,和他曾祖父一个样儿,真是吓我一跳。”

剑灵飘的急了,鬓发都有些散乱,沧山走近几分,抬手把他发中长簪扶正。

那簪子已不是去时的那缠丝忍冬银簪,而变成了玉簪,玉质颇为粗糙,簪头雕的是其貌不扬的椿木枝。

木傀勾唇缓声道:“哪儿来的啊?”

楚兰因道:“这个?书院学生给我的,这么多年了都还是那德行。”

他眨了眨眼,凑近沧山,几乎贴在他耳边:“这回我听懂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真是轻浮的很呐,思慕少艾的年岁,不收就红了个大脸蛋,忒好玩。”

沧山的两指还夹在簪子边缘,正要收回手,听他这样一讲,指腹又给贴了上去。

他“唔”了一声,道:“这簪子有些磨损了,我给修修可好?”

楚兰因促狭地眯起眼,同样抬起手捉住沧山的手腕,自下而上地挑眼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