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金黄色的以银杏为纹的阵圈,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心魔阵的绘制方法。
楚兰因道:“心魔阵以心弦为准,心弦一动即可算是心魔遂生,一念起阵,谁说非要是恐惧啊噩梦啊才能算。再者阵幻本同源,你和人搏杀的时候对方会计较这个么,何况闵师父也没有用幻术,这就是纯心魔阵,不信你查阵圈。”
他拍了拍沧山的轮椅推手,又道:“阵法变幻莫测,切忌照本宣科,闵师父刚给我讲过,也给你们讲过罢?这是<阵术>的引言,那现在我该说你没见识吗?”
少年红了脸,潦草地合袖鞠躬,也不管身边同伴,扭头就走。
他同伴也有些过意不去,对沧山道:“闵先生,是我等学艺不精,还无故傲慢自大。”又对楚兰因道:“楚公子,还请见谅。”
楚兰因见这个态度还挺好,就不再计较了,却听那少年又道:“学生有一事禀报,方才途径文竹馆,见一众学生对一名女侍言出冒犯,偶然一瞥,似乎是楚公子那里的螺春姑娘。对方几人皆是古氏嫡系,学生借读在此,位卑言轻,亦是如此经历过来,却不敢出手援救,羞愧无颜……”
一听是自己那儿的人,就算是幻境,楚兰因也得去看看。而且那螺春还是楚清的侍从,与障主有牵连的人都需细查,不论如何也要去一趟了。
那同伴少年迥自絮絮了一堆,再一抬头,却已不见三人踪影。
只听得耳边风过一道弦声,银杏的拂落声隔绝了那道弦响,一念动而心魔阵起,少年一瞬怔忪,末了自嘲道:“是啊,我为何非要如此……融入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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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另一头,楚兰因他们匆匆赶去营救那螺春姑娘。
李普洱跑的最快,率先冲入文竹馆,没走几步就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一团粉色的身影蹲在墙根下,一见李普洱向他跑来,那就是看见了亲姐妹,飞扑上去抱住他,在他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普洱浑身僵硬。
他手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几度犹豫,最后还是搭在螺春背上,拍了一下,道:“……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