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点就是,这个女人没有脸。
她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五官,声音也似从天外而来,在这样一间阴暗的屋子里无疑怪异到有些可怕。
但楼画却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他不懂什么叫感情,被幻境控制大部分自我后也依旧如此。
即使眼前的一切是按照他所设想的那些一比一复刻出来的,他也无法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亲眷感。
他只知道,这个人是他的母亲。
母亲,是要被温柔以待的。
于是楼画尝试着冲那女人笑了一下,女人这就轻轻拍拍他的头顶:
“走啦。”
他点点头,起身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推开门时,门外刺目的阳光让他有点难受。
楼画闭着眼睛稍微缓一会儿,眼前的一切才不那么刺眼。
他看见院子里灼灼盛开的桃树下,肤色黝黑的男人正在小凳子上坐着,脚边摆了一堆木头机关,似乎是在捣鼓什么小玩意。
他跟女人一样,也没有脸。
男人冲楼画挥挥手,爽朗的笑声传来:
“幺儿,怎么才起,快来看看,你想要的木头匣子是不是这个样子?”
他们对待楼画的态度和语气都很奇怪。
明明他是个成年人的形象,父母对他的态度却温柔又溺爱,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孩。
楼画看着这一切,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午后阳光正好,院子那棵桃树下,还有些突兀地立着一个稻草人。
那个稻草人的笑容和记忆中一样丑,楼画远远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够,最后走过去熟练地轻轻抱住了它。
稻草人还是那样扎人,但也还是那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