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雪悄悄隐去眼底的些许水色,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娘心里有数。”
“哦。”
仇薄灯蔫哒哒趴回桌面,扒拉盘子里的浆果。
薛素雪不理他的小性子,继续跟老族长套话。
攀谈间,盛装的图勒姑娘们过来添酒增盘。薛素雪拿余光,不动声色观察,只见图勒的姑娘们过来放热好的马奶酒时,唯独习惯性给自家儿子的酒壶壶口朝向外边,不让热气腾到首巫大人的阿尔兰脸上;旁侧,一位正在和人说话的图勒族老,见上了盘颜色剔透的浆果,顺手就朝仇薄灯的桌子上一搁,然后继续跟人说话……
而自家正在挑挑拣拣,浆果的小儿子,趴在桌上,鼓着脸颊,头都没抬,就拈起递过来的浆果继续堆小城墙……
薛素雪不动声色地将图勒部族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放心了些。
盛情可以伪装。
但细微之处的关照、自然的宠溺和无负担的接受,却是装不出来的。
她的孩子什么龟毛脾气她最清楚,假如不是在这儿也被惯养得不错,决计不会这么自在。
正想着,袖子又被偷偷拽了一下。
“娘,”仇薄灯趴在桌上,眼巴巴瞅也。
薛素雪:“……”
这孩子。
她将衣袖扯回来,镇定自如地同图勒老族长说话,仇薄灯又偷偷拉她袖子,她继续抽回来,仇薄灯继续小声喊势…薛素雪无奈,瞪了自家身在大帐,心在外边的孩子一眼,回过头,笑着跟图勒族长说时辰不早,连日奔波,还请给个地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