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门附近,箭塔。
“打赌—坛酒,”巴塔赤罕压低声,“首巫大人绝对提前找许则勒问过,该怎么见阿尔兰的家长。”
扎西木翻了个白眼:“那我压十坛,铁定问过。”“喂喂喂,都压问过,这赌还怎么打?”
”……是你蠢吧,拿这种不用想都知道的来打赌。”
“我听说,老族长比首巫大人还紧张,早两天就已经在张罗备酒了……”
“能不紧张吗?”扎西木一针见血,好不容易有个能看上首巫大人的,要是娘家不同意,跑了怎么办?哪找第二个这么好骗的?”
路过箭塔时,图勒首巫朝压低声交谈的两人瞥了一眼。两人立刻住口,噤若寒蝉。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图勒的老族长和族老们比仇薄灯和图勒巫师两位当事人还紧张。一听说首巫阿尔兰的中原亲属要到,打好几天前,就转得跟陀螺一样,就连平时最喜欢窝在自己帐篷打磨刀刃的孤僻族老,都亲自出来,监督小伙子们跟姑娘们装饰圣雪山驻地。路上见到块旧羊毛,都要雷霆大作。
眼下,仇棠渊—到,立刻受到隆重的欢迎。
要不是仇薄灯拦着,许则勒又费了九牛二虎跟他们解释中原礼仪——双亲未至,老家主未至,作为男方家属(?),全都尽数出迎与礼不符,恐怕早就全挤在寨门口等人了。尽管如此,仇棠渊到的时候,图勒的诸位族老,还是各自换了盛装,在大帐中热情劝酒。
直劝得嗜酒如命的仇棠渊也招架不住,一个劲儿朝他小侄子打眼色。
趴在—边堆浆果玩的仇薄灯满肚子坏水,只装作看不见。
一直等到仇棠渊醉得差不多,才三言两语,将老族长和诸位族老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