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灯猛地睁开眼。
“……阿达温得,朵衣查玛,呼格泰格那儿。”男人抵着他的头顶,声音低沉,隔着血肉和骨骼传过来的心跳无比沉稳,紧扣的指骨仿佛是由精铁焊铸,“阿达温得,莫日拉图,呼格泰格将嘎。”
少年缓缓地松懈下来。
跳动的火焰烤着他模糊的视线。
“阿尔兰?”
图勒巫师低低地询问。
仇薄灯摇了摇头。
图勒巫师以指腹轻轻碾磨他湿润的眼尾,擦拭掉梦中无声溢出的泪水。他不说话,图勒巫师便伸出手,让他枕在自己的臂弯……风雪般的气息,整个儿地笼罩住仇薄灯,无孔不入的,极具压迫感。
仿佛每一根骨头,每一处筋脉,都被对方侵染了。是个牢牢圈占的姿势,过分得不能再过分。
被圈占的是小少爷。
他却安静地想:
抱歉。
雪在窗格上越堆越高。
哈卫巴林海的正中央,圣湖漾着银灰的光,一只只护林人的灵魂化成的冰蝶轻盈盘旋。神树的守护者,哈桑亚盘坐在树洞口,身边点着一堆篝火,望着年轻的首巫和他的阿尔兰离去的方向。
上一次送孩子进密洞已经是英雄王库伦扎尔前的事了。
《大格萨》颁布之后,图勒部族同样将残酷血腥的密洞封闭,天生萨满的故事更多的只作为老人们口口相传的叙事长诗存在。
密洞已经关闭数千年。
直到私贩商队兴起。
木鸢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