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纡尊降贵教人写字,这家伙居然还敢分神?他把炭笔塞进图勒巫师手里,恶狠狠地让他自己写。
——写不好就撵出去。
小少爷虎视眈眈。
图勒巫师把视线移回纸面,他握住残留余温的炭笔,紧挨着仇薄灯的笔迹开始写。仇薄灯刚刚还在谴责他的分神行为,这回自己也忍不住分神了。
……怎么这么多伤疤?
仇薄灯目光落在图勒巫师的手臂。
他把袖子挽起来了。苍白冷硬的皮肤,沉着不知道什么落下的伤痕,有些像是刀伤,有些像是兽类利爪獠牙留下的——仿佛他曾经把胳膊探进虎豹的口中,夺取什么东西似的。生活在雪原,有这么凶险吗?
几乎没有握过刀剑的小少爷有些迷茫。
他记得,图勒巫师身上也有很多伤疤。
这种人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正想着,图勒巫师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写好了。
仇薄灯吓了一跳,慌忙拖过纸,为了掩饰自己刚刚走神的事,急急忙忙开始找茬。一低头,他愣了一下,居然写得……还行?
就是哪里稍微有点奇怪……
仇薄灯盯着纸瞅了半天,终于发现,图勒巫师写的字,笔画高低全都和自己写的一模一样,精准得仿佛拿戒尺对过去似的——好个登峰造极的“照虎画猫”!
就是他笔画太硬,所有提收轻转的地方,全都写得……
“杀气淋漓,”小少爷评价,“你是想让它们替你跟别人比武吗?”
指挥他练撇和捺,练了半天,还是生硬的火柴棍。
打小都是看名家真迹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