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勒巫师的手,是常年握刀拿箭的手,虎口、指腹,全带一层坚硬的,粗糙的老茧。平时力道稍微重一点,就会被刮得麻麻刺刺的,仇薄灯为此没少咬他。可等到对方真轻得不得了了,反而痒痒的,像拿羽毛在扫。
更加受不了。
仇薄灯打小就怕痒,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捏起拳头,往他结实坚硬的脊背恶狠狠捶了一记。
轻轻轻轻轻轻!
该轻的时候不轻,不该轻的时候轻成这个样子!
假惺惺!
估摸是以为弄疼他了,图勒巫师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手指停在他的耳侧。片刻,缓缓移开,替他拉好了松散的里衣衣领。冷沉的嗓音低低地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懂,但从语气判断应该是在道歉。
仇薄灯偏过头。
年轻的图勒巫师只隔着衣服,静静环住他,移开视线。他身上残留风雪的气息,颧骨又冷又苍白,不,他整个人都是苍白冷硬的。
他的睫毛在那片银灰里投下淡淡的阴影。
仿佛是冰湖倒影枯寂的古树。
尽管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心脏的跳动又缓又沉,对方确实是在难过……算了,不跟他计较了。小少爷想,好歹救过他三次。
反正、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仇薄灯抬高手臂。
他抱住图勒巫师的脊背,然后轻轻起身,把下颌抵在男人坚硬的肩骨上,胸膛贴着胸膛,脖颈贴着脖颈……隔着深黑的氆氇布料,强健的肌肉传来滚烫热意,脊骨瞬间就泛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