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老实坦白地道:“皇上,这只是奴才自己的感觉,不一定适合所有人啊。奴才认为,情爱,就是能让你变得更开心,见到他开心,没见到他时,也会安心,因为知道他在那里,会让你的心安稳下来,无形中给你的莫名力量。”
康熙怔楞住,片刻后低低说道:“其实我还是不大能体会你所言的感觉,你很幸运,能拥有这些。”
卢希宁看着康熙眉眼间的落寞,干巴巴安慰他道:“皇后已经薨逝,还请皇上节哀。”
康熙哼了声,自嘲地道:“请节哀,这句话我已经听过成千上万遍,额涅去的时候,汗阿玛去的时候,到后来没能长大成人,早夭的儿女们,前后两任皇后去的时候,有无数人对我说,劝我。我早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也懂得如何节哀,无需你再说。”
肃立得久了些,卢希宁感到双腿都发麻,悄然挪动着双腿,敷衍地道:“是,奴才遵旨。”
康熙余光扫过她,不经意地道:“你随意些,站着趴着都行,无妨。平时我得闲时,最爱来这里登塔远眺,恰好遇到了你,就一起说说闲话。”
卢希宁心道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规规矩矩应了是。康熙不动声色打量着她,一身素净的衣衫,不戴饰物不着脂粉,眉眼灵动如同春天枝头绽放的新芽。
明明他们年纪也没有相差几岁,宫里许多嫔妃都比她年轻,进退有度举止规矩,看上去都比她沉稳。
不,是老成。
康熙有很多话,对着大臣不能说,在亲手把他带大的太皇太后面前也不能说,在她面前,他却能毫无顾忌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