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心里汪着一团火,疾步冲进书房。行墨见到他回来,愣了一下之后,也不敢多问,忙跟着上前要点灯,他厉声怒斥道:“滚下去!”
行墨大惊,忙不迭退了下去,刚退到门口,又听到他冷声道:“去查,今天少夫人跟谁出去了,见了哪些人,还有,今晚院子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
行墨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廊檐下点着灯笼,纳兰容若借着依稀的灯光,在书案后坐了下来。他已经许久没有独自坐在这里,平时只要他在家,卢希宁也一定在,他在哪里,便会拉上她到哪里。
上次独自在书房坐立难安时,还是他迎娶她的那晚。
书房里暖炕一直烧着,屋子里暖意融融。
纳兰容若却感到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他对她那么好,几乎是掏心掏肺的好,她却半点都不上心,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手下意识抚上衣袍上的破洞,他竟然不知,她的箭术何时变得如此好。他记得只教过她基本的姿势,看来这些时日,她没有少练。
因为她独自在家寂寞,所以有大把的功夫练习吧。拉弓骑射有多枯燥,纳兰容若自小学习,对此一清二楚。
她在校场,一遍遍挽弓的身影,好似在他面前浮现。
心底深处,丝丝疼痛止不住往上冒。
她总是对他笑,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他从没有听过她任何的抱怨,说过任何的不好,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