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阮宵省去了一个燕式接直立的联合旋转,给接下来的跳跃留下了一段准备时间。

阮宵要做第五个四周跳。

***

按照原先的节目构成,在音乐到达3分20秒的时候,阮宵开始进入最后一个三周跳。

但是这次他提前了。

阮宵需要计算步伐,拉开足够的距离,并且调整自己的气息。

阮宵刚才在旋转的过程中,冷汗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扭伤的韧带早就超出了能够应付的负荷。

花滑选手每做一次跳跃,落冰时,承受的是自身体重12倍的重量。[1]

在一次次毫不留情的挫伤之下,整个脚脖子都像是在燃绕,火辣辣的刺痛,但燃烧到了尽头,又好似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麻木得很彻底,接着某一刻,再次燃痛起来。

整场比赛都是如此反反复复,比赛越靠近尾声,疼痛越是鲜明,直逼能够承受的峰值。

但是阮宵没有停止,相反的,在忍受疼痛的同时,他整个人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所灌满,随着比赛渐入佳境,他的目光也愈发坚韧灼热。

他是黑天鹅。

黑天鹅宁愿毁灭,也不会低头,不达目标绝不会停止。

阮宵无法分辨,到底是他在演绎黑天鹅这个角色,还是这个角色赋予了他新的感悟和生命。

阮宵滑行的过程中稳住气息,看向身后足够空旷的场地,呼吸间是冰雪的气息,但整个胸腔都在发烫。

他即将完成最后一个跳跃,是将三周改成了四周的勾手四周跳,基础分比原来多了5.6分,又因为是在节目后半段的跳跃,基础分能加上百分之十。

虽说阮宵现在有着强大的意志力,但无法否认的是,此时的体能或许已经无法支撑他做出这样的难度跳跃。

跳空的风险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