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麟下颚紧咬,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他气得口不择言,“长思,你是不是有病?!我只是想要跟你借一块表而已,你不想借就不借,有必要这么羞辱人么?不借就算了!我难道这的差你一块表?!”

又来了,那种他胸间的气被积压,眼前一阵阵发黑,像是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又像是有人挤压着他的心脏……

那位沈公子发病时,便是这种感觉吗?还是,他这具身体,本能地因为这位钟公子的话在感到难过?

对于一个长期得病的人而言,还有哪一句话,比“你是不是有病”要来得更有杀伤力吗?

再没有了。

杀人诛心,怕也不过如此。

沈长思这会儿倒是庆幸,这副壳子里是他的魂魄,否则,以那位沈公子重情的性子,怕是尚未出院,便直接躺在这医馆的停尸房。

无论是遭人捂住口鼻,亦或者是遭人挤压着心脏,这种滋味皆不好受,到底是比雪天赶路,朔北的风吹进漏风的马车,十指冻得钻心地冷,齿牙颤颤,险些将舌都给咬断要好上些许。

前者忍一忍也便过去了,后者却像是那漫天的风雪,漫长得没有尽头。

沈长思并未将身体的不适表现出分毫,他懒懒地抬了抬眉眼,唇边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朕……我要是没病,你过来探什么病?还是说钟公子最近太忙了,以至于累得有些神志不清?可要去挂个精神科看看?”

沈长思会称呼钟麟为钟公子,完全是习惯使然。他虽已经尽可能地注意,可像是称呼、言辞等到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