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茫然的看着偌大的卧室,拼命的寻找到底少了些什么。
他想到了中午没完成的谱子,浇水太多次变得病恹恹的花,还有那道顾念安很喜欢他却永远都做不出味道的菜。
还有好多好多。
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满脸泪痕了。
他看着大床上空着的那一侧眼泪流的越来越凶,他想,这里原本是应该躺着一个人的。他喜欢在这个时间点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即便缠绵病榻的那半年也不曾中断过。
而他会闹他,会故意湿着头发在他面前晃悠,然后就会被这人无奈又纵容去催着他吹头发。
最后还是他认真的把自己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照顾的妥妥帖帖。
然后相拥着入眠。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现在这张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的,像是另外一个人从来不曾出现过。
是少了顾先生。
宋沅蓦的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哀伤和恐慌。
他想到自己不去说悼词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说了或许他们就是真的告别了,可此刻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和顾先生早已天人永隔。
这是一个无论怎样欺骗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心里那个半年前就破了的口子乌拉乌拉的往里灌着风,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疼。
又过了许久,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小声的呜咽着,渐渐地小声的呜咽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毫无顾忌的哭喊着,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