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荣知敲了敲筷子,虽然这素菜很可口,但每天的佐餐小酒没有了,也很难受啊。他看了荣平一眼,微微冷笑,这傻妹子还当我会跟她一样在这里受十天洋罪呢。
然后他就发现荣平用一种很沉痛的表情看着他:“我可亲可敬的哥哥,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祖母那句“不认错,不许出来”是跟你说的吗不是,是跟嫂嫂的说的。祖母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出来问题发端于陆真儿,所以要她,你的小娇妻认错,你才能出来。”
楚荣知一口饭堵在嗓子眼半天咽不下去,不是吧?不会吧?这么玩的吗?再想想那个柔弱又倔强的爱妻,他内心忽然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真儿明白那天老太太罚楚荣知是罚给她看的,心里委屈而又害怕。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这样狠心,对唯一的亲孙子这么严厉。这可是楚家唯一的顶梁柱啊,万一罚坏了怎么办?
不过她虽然心疼,却也知道楚荣知早晚要继承侯府的,老太太不会真对他怎么样,所以她只管扛着,安慰自己过了这几天,老太太消了气就好了。
然而她很快就从心疼楚荣知,变成心疼自己了。因为老太太竟然动了真格儿,从皇后那里找了嬷嬷上她礼仪课。贵族礼仪课是有,但那都是未出嫁的女娃娃们学的,哪已为人妇的贵夫人学呢?老太太分明是把她的脸皮扔在地上践踏。
陆真儿找娘家哭诉,但老太太却放了狠话,你们要是不依,就直接把女儿带走吧。亲家母吓了一跳,这要是被休回家了,不是更没脸?于是劝陆真儿忍这一回。
陆真儿无奈,只得从命。
宫嬷嬷在后宫里资历老,手段高,宫女不知道调*教了多少,也给一些贵族小姐当过家庭教师,但她第一天给陆真儿上课,就惊到了。她见过娇气的女学生,但从未没见过娇气到这个份上的。
陆真儿坐的绣凳上又铺着棉花垫子,桌案上还铺着柔软的羊毛毡。再一看自己,用的是酸梓木长条桌案,于是便明白,陆真儿那些家伙事儿是她自己添的。咋滴?还嫌桌子凳太硬,搁着手肘和腚吗?如果单是这样讲究些,倒也罢了,她身后还站着两个丫鬟,一个捧着茶杯,一个提着食盒。这又是怎么回事?
荣平见了此景也暗暗吃惊。这陆真儿真是受用惯了,宫廷嬷嬷来给你上课,你还要两个丫鬟伺候着,你当是听戏子说书呢?
但鉴于“正院事务不得插手”的命令,她只能默认。
宫嬷嬷轻轻咳嗽了一声:“陆夫人,奴婢跟贵主儿们上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有些规矩要事先宣布一下。听课的时候可以带丫鬟,但丫鬟不许出现在教室内,要站在帘子外面听候,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她们进来。”
陆真儿一听,双眼微红的看着嬷嬷,紧接着就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旁边的丫鬟又适时开了口:“嬷嬷,我们家主子生来就娇弱,今日辰时上课,为了不迟到还早早的准备了,以前主儿从来都没有起得这么早过,所以有些头晕,酸软,这才叫奴婢们伺候着,端个茶递个水捏捏肩锤锤背什么的。这食盒里是一些精巧的小食,我家主子饿了就得立即吃东西,不然就会胃疼泛酸。”
宫嬷嬷皱了皱眉:“问主子话,奴婢插嘴是怎么回事?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