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竟然跟个半大孩子似的!这得长了多少年?”
“荣丫了不起啊,她怕是把鱼祖宗给拉上来了。”
“大人管理有方, 我青州风调雨顺, 物阜民丰,才能获此祥瑞,民女在此恭贺大人了。”
荣平躬身行礼。陆知府捋着胡须连连点头:“说得好!祥瑞,真乃祥瑞。”他一边示意师爷赶紧写公文呈报上去,青州产祥瑞, 乃大吉之兆, 一边亲自把赏赐的一匹红绸和一块雕刻成鱼形的小木牌赠给荣平。
“多谢大人。”
荣平看这鱼牌雕刻的大眼长尾,栩栩如生,当真可爱, 当即爱不释手,兴奋的抱着回了家。
知府大人也很兴奋,这种活动举办这么多年了,见到祥瑞还是头一回, 一定能请个功。结果他正美滋滋的喝酒呢,就听下人来报,说咱家小姐受了委屈回来了,在屋里又哭又闹。
陆知府还是很爱护女儿的,赶紧来后院探望,结果就看到女儿红着眼睛散着头发在那里摔摔打打,一个官窑润纹白瓷杯迎面飞来,他侧身一躲,哗啦一下在身后摔了个粉碎。
“形象!注意你的形象!”
陆松烟一见父亲,愈发来了劲,哭道:“爹爹,你整天与民同乐与民同乐的,也不管你宝贝女儿被那帮草民欺负成了什么样子!你还不帮我出气。”
陆知府大感诧异:“在这青州地界上还有谁敢欺负你?”
陆松烟一听,愈发愤怒不甘,可想想自己出大丑的一幕,却羞耻的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于是一俯身趴在被子上哭个不住,顷刻间泪水就湿了一大片,还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
陆知府无奈,盘问了身边的婢女嬷嬷才清楚了原委。“原来是这样啊……”心情正好的陆知府不由得呵呵笑了笑。
陆松烟见状更怒:“爹爹,您还笑,您赶紧把她抓起来啊,打板子,罚她,让她跪下给我道歉。”
她话还未说完,就发现陆知府的脸色不太对。一问才知,父亲才刚表彰了荣平还报了祥瑞。“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伤害了我,你还奖励她!还说疼我呢,根本就是哄我。”
陆知府打叠起耐心又劝了一会儿,陆松烟却还是不依,一口咬定是荣平害她出丑,非要报复。陆知府的柔情终于用尽了:“你以为你爹是知府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我是靠着谨慎小心,谁都不得罪,才保住官位。当今陛下当年跟永王争皇位的时候牵连多少官员?现在登基了,又在各个州府派刺史,就是专门派人盯着你爹这种官儿!若是因私情而滥刑被报上去了,那何止是丢官,恐怕还会掉脑袋。”
陆松烟被父亲的严肃给吓到了,但嘴上却还不服,小声嘟囔道:“那我当年还偷偷跑到监狱里呢,不是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