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荣老板的卤汁有秘密,她的卤蛋也不是一般的香。”
“关键还是火候,昼夜轮转不停的火,一着不慎,一锅肉就废了。”
一时间满堂都是窸窸窣窣吃肉声,大家各个埋头,人人带笑,哪里还顾忌其他。
“唉,通共就二十多斤肉嘛,没有啦,真没有啦。”荣平刮刮锅底,腾出了最后一碗,结果刚递出去,便同时伸出了两只手来端。
“你这人怎么回事,明明是我先出手的!”
“你都吃过一碗了,轮也该轮到我了。”
“今天这碗归我了,你等下一锅!”
“什么呀,牛肉可遇不可求,况且一锅得做好几天,一辈子都不知道能吃几次,绝对不能让给你!”
眼瞧着俩人竟然闹将起来,荣平也是哭笑不得。“两位客官,不要争嘛,要不这样,放弃这碗肉的人可以自己点菜,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满意,不要钱!”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大家兴致。其中一个客人主动放弃了牛肉,“既然这样,那老板给我炒个饭,我在码头上干活,必须得吃饱,东西装在肚子里得顶事儿!”
众人一听,颇觉扫兴,还以为他叫个什么神奇菜色,大家也好一起过过瘾,却原来就叫一道炒饭。
然而这客人却有自己的盘算,既然荣平说了做不好吃不要钱,那他便存心省了这笔花销。但他的肠胃已经被肉汤唤醒,此刻肚里馋虫正在作怪,若是换个没吃过的必然要控制不住,大吃大喝,倒是平平无奇的炒饭,比较方便他控。
荣平看他一眼,轻轻勾了勾嘴角。回过身进了厨房,叫伙计把米饭准备好,自己却从柜子上拿出一个一尺左右的饼饼,圆形的,比铜钱稍薄。她把碳火烧起,薄饼靠近火焰却又不接近火焰,慢慢烘烤,慢慢的,一股奇特的香味儿便散发出来,轻薄柔嫩,带着水乡泽国的清新。
“这是什么呀?”
“不知道,没见过。”
等到荣平把那烘烤过的食材揉碎了放进砂锅里,掠放油盐进行烩炒,方有识货的人辨别出来。“是了,是了,这个叫改义!天呐,没料到离开家乡这么久了,还能遇到这个好物。”
“这是青苔呀,不过不是墙壁上台阶上的,是清幽幽的小河边光溜溜的鹅卵石上的,一根一根,像绿丝线似的,只有冬月末和春天头上有。捞起来用盐姜汤一洒,做成干片片就是这个东西了!一般人很少用到这个吃法,但它配鸡蛋配米饭都是一绝呀。老板,多做两份嘛,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