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言躺在床上翘着脚,眼睛透过半开的窗叶看着外面,幽幽牡丹香飘入房内。忽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起,脚步声更是轻不可闻,他迅速放下脚拉好被子,眼皮耷拉做出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咳嗽一声:“你回来了啊。”
“嗯。”
房门响了一声,很快的,一袭白衣的男子走到床边,怀里抱着个有蓝色花纹的白盒子。
“玉淮的人又送药过来了?”
傅长言看一眼蓝白盒子,心中琢磨着夜澜的事儿解决了,怕是要去玉淮跑一趟,毕竟是阿娘的家门,兴许能问出点什么线索来。
宋钰将盒子抱到床边搁下,打开后里头果然又都是上好稀有的伤药,每一种皆见效极快极为珍贵,轻易怕是不会拿出来用的。
他微微蹙眉:“江氏弟子已知晓你的身份。”
“嗯,大概是那晚暴露的吧……”傅长言懒懒回话,并未把自个儿身份暴露一事放在心上,说罢想到霓翩然,便不装虚弱了,干脆利落地起身,道:“我明日要去见翩然,她住的地方又高又远还有个大湖,你带我飞过去吧,那样更快些。”
“……”
宋钰取药的手顿了顿,末了不吱声,伸手去解傅长言的衣衫。
“那丫头逢此巨变一蹶不振,我得见见她,若不好生宽慰,夜澜的事儿怕是还得耗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解决,可我等不了,我想快些去玉淮……嘶——疼疼疼!”
今日上药怎这般粗手粗脚的?傅长言龇牙咧嘴看宋钰,这才发现他阴沉着脸,漆黑双眸里是森森寒意。
“谁又招惹你了?”
宋钰脾气不好是真,不过他的脾气不好通常只针对他一个人也是真,旁人一般都不能让他这样沉着脸气呼呼的。
“没有。”
宋钰板着脸硬邦邦丢出两个字,上药的动作轻了一些。
傅长言仰头好方便他上药,锁骨在昏黄的烛火中白里透着粉,他不知这个样子落入旁人眼里有多娇俏,还眨着眼问:“脸都臭成这样了,若是无人招惹你,你生气做什么?”
“不生气。”
宋钰顺着伤疤抹药,轻垂的眼眸几次往其他地方扫,脑子里冷不防就冒出将眼前之人用铁链锁起来的念头。他厌恶傅长言眼里总是有旁人,更厌恶旁人看着他,他心里想的,是将他和那百俊生一般锁在灵言山,除了他,谁都觊觎不了。
“你这样还不生气?”
满脸都写着“老子不爽”还道不生气,啧啧,宋钰口是心非的毛病真是没得救。
“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