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上仿佛长出了双翼,与十岁那年的小天使莫名的重叠。

他讥诮地勾起了唇,怎么可能?若是因为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恩赐就沦陷,那他到底是有多可怜?

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房间,薛慕仪打开了电灯,望着自己的手腕,雪白的肌肤都红了一圈。

她细细摩挲着,心底暗骂起来,这小兔崽子吃不饱还有这么大劲,疼死人了。

可是,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贺朝羽后面语气的松动,她又觉得,其实,小兔崽子也不是那么难对付。

起码,比自己想象中的容易多了。

按现在的进展,总有一天,他会接受自己的。这样想着,薛慕仪含着笑意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薛定山房内。

沐浴完的薛定山一从浴室出来,杜弈怜就迎了上去,贴心地拿起了电吹风和毛巾替他弄干湿发。

她看到,薛定山的发顶,早已经是花白一片。

他才四十来岁,对一个男人而言,尤是壮年。

可林瑶清去世后,这个男人衰老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一夜之间就垂垂老矣,杜弈怜甚至忘了他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弈怜。”他忽然唤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杜弈怜娇声应了,“这是弈怜分内之事,再说弈怜知道自己能有今日,都是老爷抬爱。”

私下无人,她便不再自称妾,因为不够柔情似水。

头发擦干后,她又将早就准备好的参茶端了过来,“老爷,喝了茶就早点休息吧。”

“嗯。”睡前一杯参茶是薛定山的习惯,以前,林瑶清每日都会备好参茶等他回来。

想到这,他不自觉喃喃道:“对了,弈怜,你在清清身边待了多久了?”

杜弈怜一顿,笑吟吟道:“十五年吧,那个时候,我才十七岁,本来一直跟着太夫人的,后来,姐姐怀了睨睨儿,太夫人就把我赐给了姐姐。”

“原来已经十五年了啊,怪不得,有一些清清才知道的习惯,你也一清二楚。”

“是姐姐教的好。”杜弈怜垂头柔声应了。

清清,清清,他的清清早就死了,还惦记着做什么呢?

可望着薛定山痴痴的眼神,她又冷笑不止,幸好,她并没有那么喜欢薛定山,否则,嫉妒迟早会让她失去理智。

就如那个爱他到疯癫的陆芝芝一般。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能成为林瑶清,但她也知道,她也永远不会成为陆芝芝。

爱算什么?

爱是可以伪装的,她爱薛定山,这点毋庸置疑,可如果薛定山无权无势,她还会爱他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