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沉默了一下,才说:“您节哀。”
钟溪差点一头撞在了玻璃门上,他耳朵蒙蒙的,好像根本没听见这句话的意思,他讷讷道:“什么……什么节哀?节谁的哀?我在问你林呢?!”
很快,对面换成了相修泽的声音。
“钟溪。”相修泽声音沙哑,几乎是冷漠地叫他的名字。
钟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说:“我今天在调试特例系统,没有看到你的通讯,你现在在哪儿,我已经到首都医院了。”
相修泽轻声说:“你晚了半天,我弟弟已经走了。”
钟溪茫然地问:“走了,走去哪里了?”
相修泽说:“走到你再也见不到的地方了。”
钟溪听不懂他的话:“什么?”
相修泽声音冷淡,连一丝感情起伏都没有:“钟溪,再见。”
他说着,将光脑随手扔在助理怀里,转身离开了。
钟溪抓着光脑站在原地很久,才彻底消化了相修泽的意思。
他说林走了。
那个助理说,您节哀。
钟溪从来没有这样迷茫过。
他突然有种在一个大聚会上,周围的所有人都对一个话题侃侃而谈,只有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独自站在一旁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所有人在笑,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
所有人在哭,他也不懂为什么要哭。
他仿佛和所有人都脱了节,好像一个野人误入了大都市中,对周围未知的一切全都是迷茫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