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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把叶瑶送去庵里当姑子的意思。

叶尚书死瞪着一双眼,努力挪动身体,似乎想打叶建南,不过身体不听使唤,他没打着叶建松,反而囫囵摔到了地上,顺带碰倒了药碗。

药碗碎成几片,药汁洒了一地。夏日屋中没有铺地毯,衣服料子也不厚,他手肘膝盖当即磕得青紫一片,身上沾着药汁,狼狈不已。

叶建南喊小厮进来把他抬回床上。

“父亲你也太不小心了,病了儿子伺候您便是,非得要强自己端碗吃。”他说这番话时温声细语,像极了一个大孝子。

下人们都说大少爷孝顺心善。

叶建南笑着,目光冷冷盯着叶尚书。

叶尚书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泄愤一般打小厮们,到后面,许是发现儿子那眼神里饱含的恨意和冷意,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

小厮们本就不耐烦伺候一个中风的人,私底下颇有怨言,叶尚书还这么作,他们伺候起来也没那般尽心了。

叶夫人倒是常过来看看,她是个嘴碎的性子,每次来都得把叶尚书干过的所有蠢事错事从头到尾数落一遍,直说得叶尚书抬不起头来,不过喂药倒是最精细的一个。

用叶夫人自己的话来说,大抵便是:“当年嫁你的时候,我爹说,叶家门风好,读书人知礼义廉耻,只要不犯大错,人家不会亏待我的。我便嫁你了,你嫌我粗鄙,不会读书写字,这些我都知晓。和离不和离,我从没想过这茬儿。我娘说,人这辈子受苦还是享福,都是看辈子积德多少。”

“我应当是上辈子积德太少,才到了这辈子来遭这些罪,受这些气。但是亭修啊……这些日子我老是做梦,梦见年轻那会儿,你带我去元宵灯会上看花灯,你说你会待我好的……如今想起来,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叶夫人约莫是哭了,她却笑着问:“你说,我们怎就成了这般?”

叶尚书把头扭做一边,一言不发,唯有半边枕巾湿了。

叶尚书中风的事叶卿有耳闻,马上就要办中秋宴了,她抽不出空回叶家去看看,只命太医院的太医隔三岔五去瞧瞧,珍奇补品流水一般的从宫里送了出去,也算是尽了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