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术之后,袁裘的情况一下子稳定了下来,扩散病变的细胞也得到了控制,怎么可能会是手术的问题?”

“别说了,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回去好好工作。”

汪清韵站在抢救室外,神情有些麻木,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

这个治疗方案是她提起的,所有的研究报告署名都是她,一旦病人死亡,她需要付极大的责任。

虽然家属签署过同意书,可她能想象到,辗转多地、到了这个医院,仍不放弃治疗的人,知道死亡的消息后会有多么的崩溃与无助。

汪清韵攥紧了拳头,她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还是先回办公室吧,消息一出来,我就安排人立马通知你”

汪清韵摇了摇头。

说话之人一下子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想好该怎么为自己开脱?”

在医院这么多年,每个医生都有处理突发事件的一套方式。

汪清韵闻言,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荒诞不羁的念头浮出了脑海。

她根本就没什么错,唯一错的只是占用了孟迁的劳动所得,事实证明,这研究还有没有被察觉的弊端。

如果她去找院长,坦白地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是不是就能够安然无恙??

一时间汪清韵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如一滩浆糊,怎么捋都理不清楚。

“我和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进去?进去之前人家就说了,抢救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汪清韵始终浑浑噩噩。

而就在此时,病人的家属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袁立拽住汪清韵的手腕,连连发问:“主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过做完了手术就没有大碍,过几天就能够出院了吗?”

汪清韵摇了摇头,有口难言,最后她垂头丧气的:“我也不知道。”

袁立情绪处于临界点,紧绷的肌肉让他看起来更加壮硕,他呼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知道了。”

说完后他便安静地站在急救室的门口,祈祷着最后能有好的结果。

汪清韵没想到袁立压根没有质问她,迷茫的双眼透露出些许的不可置信。

就这瞬间,她突然有些羞愧。

羞愧自己为了私事、理所当然地占用了孟迁的研究成果,更羞愧占了便宜出事后、想把过错推给孟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汪清韵眼眶有些酸涩,她直直地盯着替自己考虑的同事,冷静又笃定道:“我负责。”

说完这话后,她浑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