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
……
周淮护送着洛臻回了甲字学舍。
出了这么大的事,宣芷那边是不可能瞒住的。
他亲自出面,同宣芷闭门谈了半个多时辰,将此间厉害干系一一道出,今日发生的事决不能公开,否则只怕会引来胆大妄为的效仿者;并承诺以后会更加留意护卫洛臻安全,将惊怒不已的宣芷和汪褚安抚下来。
出了甲字学舍,已经过了三更天。
正是夜色最深沉时。
周淮缓步走出了学舍水榭,回望过去,隔着一道水的房间内灯火熄灭,洛臻已经睡下了。
吕卫群带着几名心腹护送祁王回了天字学舍,赌咒发誓今晚之事绝不会外传,一辈子烂在心里,周淮勉励了他几句,让他行礼告退了。
吕卫群走后,顾渊这才进了房里求见。
房间里闪动不定的烛火中,周淮与顾渊互看了一眼,未竟的话语尽在不言中。
“可审问出来了?”他简短地问道。
顾渊从怀里掏出一张供状,双手呈上。
“用了点手段,已经问出来了。录了供状在此。”
周淮一目十行的看了,将供状原样折起,收入袖中。
“竟然是宫里指使的?指使到天子国学之地,无论是谁,手都伸得太长了。——没问出来究竟是谁?”
顾渊低下头去,“薛为廷为人奸滑似鬼,坚决不肯在我们面前吐露详情,叫嚷着要五爷亲自去见他,说要当着五爷的面才说。顾忌着他的家世,我们又不好用重刑——”
周淮点头道,“人之常情。他要见我,便让他见。”说着站起身来。
顾渊大急,匆忙拦住祁王,“五爷不好见他。那姓薛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兄弟们方才用了些手段,见了血。五爷没得污了眼睛——”
周淮把他阻拦的手拨到旁边去,重复了一遍,“我去见他。”
薛为廷被文旭当胸踹了一脚,知道今日之事成不了了,便循着竹林小径出后山去,听得声响,避开了匆匆赶来的祁王和泮宫禁卫几人,却没有躲过在暗处护卫殿下的顾渊,被当场秘密擒下。
周淮带着吕卫群破门而入,擒下了竹屋里的文旭和许文境的时候,薛为廷五花大绑躺在竹林里。
等许文境逃入了竹林,被洛臻追着‘私了’,文旭又失魂落魄地走了,竹屋空了出来,顾渊正好把薛为廷从竹林里提溜出来,秘密囚在僻静无人的竹屋里。
顾渊是从小培养的王府亲卫出身,手下兄弟们个个刑讯手段了得,薛为廷倒了大霉,在竹屋里一声不出地被审得死去活来。
周淮走进竹屋时,一眼便看见薛为廷被绑在竹椅上,涕泪横流。摊出来的两只手血肉模糊,十只指甲都被拔去了。
见了周淮,薛为廷双眼蓦然大睁,被堵住的嘴巴嗬嗬出声,急于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