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临到车前,他终究忍不住满腔的怨怼,身子向前一倾,竟然呕出了一口鲜血,他眼前一黑,在马车身旁倒了下去。
“殿下!殿下!”
悲哉人道异,一谢永销亡。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
徒令存者伤……
“沈绾,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少让衍儿来幽琅宫吗?”周槿诺躺在床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她。
她就快要死了,她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可是她没告诉萧承衍这件事,只有明妍和沈绾知道。
而沈绾知道,也是因为周槿诺才跟她说清楚,在皇帝萧放离开幽琅宫之后,那一晚,她们说了好多话。
沈绾眸光微动,只摇了摇头。
周槿诺转过头,看着顶上承尘,心如死水,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你知道,那人每月十五十六都会来,只是并不一定的,偶尔他也会错开时辰,无聊了,愤懑了,又或者是……只是想要折磨我了,这样而已,他就会过来。”
“若是让衍儿撞上那副光景,他就真的毁了。”周槿诺红着眼睛,突然坐起身,抱着沈绾的肩膀,泪水一行一行涌落,压抑了很久的哭声,将整个幽琅宫都充满了,就像这宫的名字一样。
沈绾从周槿诺那里知道了不一样的萧承衍。
“衍儿从小到大,受了许多苦,承受许多非议,我有时候看他,就觉得他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什么都看透了一样。但他其实什么都看不透,他只是忍着。”
“这些年,他自己一个人惯了,什么话都存在心里,没有人说,他也不敢说,你定然觉得他难相处吧,世人都传他喜怒无常,但那是他掩藏自己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