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寒意爬上背脊,可宋嘉彦还是咬牙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韩清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父亲在工部任职,半年之前城防修缮,是你父亲主管,殿下要你从你父亲那里将外城的城防图拿出来。”
……
武安侯府被围的消息不仅让裴婠心神不宁,整个京城,也似乎在一夜之间阴云密布,武安侯早年立有战功,一双儿女也都显赫非常,朱诚虽然卸任,可还有个朱贵妃在后宫圣宠不衰,而建安帝还未立储,齐王是部分朝臣眼中的储君人选。
这样显赫的门第,却触了天子逆鳞。
不管这逆鳞是什么,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京城之中要出动荡了。
裴婠午时睡了一个时辰,下午却仍然没等到萧惕过府,不仅如此,宫门处仍在戒严,三位殿下不曾出宫门不说,这日连早朝都弃了,又有几位老臣被急召入宫,制止傍晚,仍然留在宫中,宫内发生的一切外面不得知晓,整个京城权贵阶层却是风雨欲来。
等到了傍晚,裴婠实在等不住了,带着石竹出了侯府,一出侯府,便见京城之中仍然繁华如故,此时的世家官门或许心有隐忧,在着急的各方打探消息,可对平头百姓而言,贵族的事端,却和他们无关,裴婠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心底生出了几分悲凉来。
前世她死的太早,并不知道后来齐王有没有谋反,毕竟宋嘉彦至多算齐王内应,并不曾真的参与攻城,彼时齐王已经出逃,若举兵来袭,这满城的百姓何处可逃?
裴婠眉头紧皱,望着来往的人潮有些茫然,这个时候该去何处?
宫门是进不去的,萧惕若出不来,不知何时才能说上话,去国公府?国公府只怕已经知道了宫内的事端,她去也无益处。神思一转,裴婠想到了广安候府,前世宋嘉彦身处高位,为齐王犬马,这辈子的宋嘉彦虽然不比前世手握重权,可到底也入了刑部。
心思一动,裴婠吩咐道:“去广安候府。”
自从长乐候府出事,她多日未至广安候府请安,今日六神无主之时,竟起了探究的心思,然而刚调转车头,石竹却猛地勒了马,裴婠在马车里眉峰一皱,便听外面石竹道,“你怎么来了?”
裴婠掀开车帘一看,却见外面是空青御马拦下了她们。
空青在马背上一拱手,“大小姐,可算找到您了,小人奉公子之命而来,请您回府吧。”
裴婠扬眉,“三叔在我们府上?”
空青摇头,“不曾,不过这两日城里不安生,公子让小人在您这边守着,您最好也不要出府门。”
空青神色严峻,裴婠沉吟片刻点头,“那好,先回府再说。”
裴婠便又乘着马车返程,等回了侯府,不敢搅扰元氏,只将空青叫到兰泽院说话,“三叔还在宫里?”
“是。”
“武安侯府因何被围?”
“小人不知,不过事态有些严重,所以公子才令小人过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