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婠掌心出了汗,一颗心狂跳,只觉萧惕的手硬烫如火石一般,牢牢钳着她,怎么都挣脱不掉,逼仄的车厢也在迅速的升温,而车厢之外的嘈杂聒噪却又能听的清清楚楚,一股子隐秘而禁忌的悸动迅速在裴婠心间蔓延开来,萧惕看她的目光好似要吃了她似的,而下一刻,萧惕忽然欺身靠近了她。

“再等等我。”

萧惕将笼着的小手又紧握了一下,呼吸落在裴婠面上,裴婠瑟缩了一下,萧惕另一只手忽然落在她颊边,不许她再退,他粗粝的指腹落在她耳下,裴婠的脸要烧着了。

萧惕忽然放开了她。

他语声嘶哑着问,“听到了吗?”

裴婠懵懵懂懂的,半晌才反应过来萧惕之前一句是“再等等我”,她下意识点了点头,萧惕又满意了,不舍的朝外看了一眼,只见最后一丝云霓也消散在天边,夜幕彻底的笼罩了下来,他仍然握着裴婠的手,低声道,“该回府了,我送你回去,不要让侯爷和夫人知道你见过我。”

裴婠还有些发蒙,萧惕已命石竹驾车回府,马车辚辚走动起来,裴婠挣了挣,萧惕又握紧了她,裴婠人有些浑浑噩噩的,不时眼风瞟一眼萧惕,萧惕知道她在看自己,轻轻笑了下,“刚才我骗了你。”

裴婠一愣,“骗我?”

萧惕低声道,“那时候,我在想别的。”

裴婠脑海中有开始咕嘟咕嘟沸水冒泡,马车中里尽是萧惕的气息,而他言语不详的话,更让裴婠心底最纯然的那根心弦也被撩动,脑海中冒出些模糊的不着边际的念头,萧惕却不打算说下去,磨砂着她的手背道,“记着答应我的话,不准再去广安候府。”

裴婠刚“哦”了一声,马车便停稳了,石竹在外面说侯府到了,裴婠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原来这一路上时光竟过的这样快,萧惕没有应声,只在黑幽幽的光晕里望着她,片刻,才像是过足了眼瘾似的放开她下了马车,裴婠在黑暗中急喘了两口气,这才慢慢下了马车,萧惕扶了她一把,看着她进了侯府的大门。

裴婠没敢回头看,神思飘飘忽忽的往兰泽院去,走到一半碰到接她的雪茶,雪茶方才道,“小姐怎么这样晚回来,下午三爷和国公爷来了,不过已经走了,这会儿侯爷正在接见两位宁州回来的下属,小姐直接回院?不见夫人吗?”

裴婠醒过神来,忙转了脚步往住院去,随口问道:“什么下属?”

雪茶也不甚了解,“好像是一位赵姓将军,还有一位姓李的参军,奴婢也不认得,已经在书房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

裴婠脚下一顿,转过身之时面上因萧惕而生的神思不属已散的干干净净,她紧张的问:“你说那参军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