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抓了抓脑袋笑道,“母亲便是再如何夸含章我都服气,原本京中世家子弟还真没有叫我这边敬服的,可如今含章回来,却教我不得不服输,父亲,含章武功极好,智谋更是卓绝,胆识更不必说了,救我之时一人入万军敌阵,后来入金吾卫,又在青州荡平了匪寨,哎……总之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裴敬原面带薄笑听着,又看向裴婠,裴婠立刻道,“三叔待女儿亦极好,救了女儿不说,还对女儿颇为关怀,这点哥哥和母亲也知道。”

元氏便道,“所以说这孩子难得呢,从前你不曾回来,如今你回来了,少不得也得出面谢谢人家,有时候我就想,那孩子怎不是咱们家的呢。”

裴敬原看了三人一圈,忽而问,“看来他如今与你们是极其熟稔了。”

裴琰忙道,“是的父亲,说他是自家人都不为过。”

裴敬原把玩着酒盏,唇角牵起,“自然是应该,既然如此那我定是要见一见的了,忠国公府尚在乱中,明日,请他来家里用饭吧。”

裴琰爽朗应下,裴敬原面上不着痕迹,心底却已生出几分思量,一个忽然出现的私生子,且不言来路分不分明,却是有这样的手段胆魄,短时间内身居高位不说,还让自己家这三位如此看重赞叹,他虽常年不在京中,不如那些浸淫朝堂多年的老狐狸狡诈险恶,可他兵道长胜,又经历了颇多风浪,到底有看透世情的锐利眼光,他不知道这位萧家三公子如何,却知道“世无完人,完人必假”八个字。

……

年末本就是各地官将回京述职之期,长乐候乃武将之首,甫一回京众世家便都知道了,裴琰请萧惕过府用饭,萧惕似早有预料,这日下了值,便同裴琰一同到了长乐候府。

侯府中,裴婠正缠着裴敬原说宁州军事,裴敬原被女儿缠的心软极了,除了军机要秘,裴婠想知道什么,他便答什么,而裴敬原初回府,与元氏已如胶似漆,这回府第二日,倒是被妻子和女儿绕了一整日,傍晚时分,忽闻裴琰和萧惕一同回府。

第一次见萧惕,裴敬原至正堂相后,没多时,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进了正院院门,走在前的是裴琰,看着一袭麒麟服意气飞扬的裴琰,裴敬原心底很是满意,虽然昨夜元氏几个将萧惕夸上了天,可在裴敬原心中,他的儿子当得起京中世家子弟头一份。

裴琰快走几步,顿时,他身后的萧惕露了出来,刹那间裴敬原的神色变了,若先前还对元氏几人的赞叹有些疑虑,可看到萧惕那刻起,那些疑虑便都散了。

十八之龄便已身居高位不说,他竟有如韬光之剑般的气氲,这才是极其难得的,想到儿子将太阿赠与萧惕,裴敬原也想到了宝剑赠英雄几字,萧惕乃少年英雄,将来更是难以估量。

“父亲,我把含章请回来了。”

萧惕缓步进门,恭敬拱手,“拜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