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婠明白其中关节,等到了晚间裴琰回来,忙问国公府之事。
裴琰便道,“是抓那何耀书之时发现萧晟和他在一起,他们从前是旧识,也有些交情,本来事情和国公府无关的,这么抓个现行,便是有理也没理了,如今这案子是朱指挥使在抓,我和含章都帮不上忙,武安侯府早年间和国公府有嫌隙,朱指挥使此番可不好说话。”
裴婠到不知这些内情,又问,“那三叔没事吧?”
裴琰叹气,“自然受了些非议,他入金吾卫日短,升的却快,本就被大家盯着的,如今父亲兄弟出了事,少不得要被刺几句,不过事情和他无关,岳指挥使很器重他,旁人也只敢背地里嚼舌头罢了,他自不在乎。”
裴婠放下心来,等到了晚上,却仍然没有萧淳父子回府的消息,于是第二日午后,裴婠便带着雪茶和辛夷往忠国公府而去。
忠国公府出了事,门庭冷落,裴婠以见萧筠为由而来,待进了内院便见萧筠迎了出来,一看到裴婠,萧筠立时红了眸子,“婠婠,你都知道了——”
二人入萧筠的院子说话,裴婠道,“都知道了,可有消息了?”
萧筠一边呜咽一边道,“没有,父亲和哥哥都没有消息,那日金吾卫来府中之时,说父亲先入金吾卫再入宫见皇上,可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父亲还在金吾卫。”
裴婠听着,一颗心也沉了下来,金吾卫的权力并不比皇城司小,且金吾卫是正统的天子御卫,抓起王公贵族来更是不手软,而皇城司除了缉查情报并重,更兼行天子密令,二者一黑一白本是水火不容,可青州案之后,金吾卫声势已起。
进了暖阁,裴婠便劝道,“不要担心,既然和你们无关,金吾卫总要还你们一个公道。”
萧筠一边流泪一边摇头,“道理是如此,可这次却又不一样,我听母亲说,那金吾卫副指挥使,也就是武安侯家,早年间与我们府上有仇怨,这次那副指挥使不会轻易放父亲和哥哥出来,还说那案子到了京城,本是线索全断,可偏偏就查到了咱们家,金吾卫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家的,我母亲派人去找外祖母,连外祖母都没法子。”
裴婠叹气,如今国公府是萧淳撑着,若萧淳真因此事获罪,那国公府便失了顶梁柱,只怕连国公府百年爵位都保不住,而金吾卫为了让案子有个交代,并非没有屈打成招栽赃定案的可能。
想到前世长乐候府的冤案,裴婠禁不住背脊一凉,论起来,前世的长乐候府便是被这般构陷到家破人亡的。
裴婠握住萧筠的手,“金吾卫没有新的线索,方才会抓着你家不放,等有了新的线索,又查清楚你们府上和青州案无关,便会放国公爷和你哥哥出来了。”
萧筠泪流不止,裴婠明白至亲含冤之感,心知劝也是劝不住的,便只在旁陪着说些别的话,渐渐地萧筠止了泪,口中嘀咕道,“萧惕也是金吾卫,可这次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裴婠只能苦笑,“三叔才入金吾卫不久,傅老夫人都没法子,何况他呢?”
萧筠闻言又道,“本以为舅舅能帮上忙,可母亲派了几次人过去,却都未得个准话,真是不知该如何救了,母亲这两日茶饭不思,眼见也要病倒。”
裴婠叹气,国公府权势显赫已有百年,萧淳更是谨慎之人,可却挡不住这飞来横祸,再想到长乐候府,裴婠心底不安渐浓,只得劝萧筠,“当下别的做不了,照顾好夫人总是可以的,做好眼前的,国公爷和你哥哥的事,便静待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