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写下自己落款,裴婠满意的看着写好的小信,万万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自己写信,竟然是给萧惕写的。

裴婠装好信封封好火漆之时,雪茶从外面进来道,“小姐,侧门果然有人等候——”

裴婠精神一振,拿着信封亲自往侧门去。

到了侧门,便见夕阳西下的余晖之中,一个面容周正的年轻人正候着。

此人身条修长精干,一看也是习武之人,一见裴婠立刻上前行礼,“小人空青,拜见大小姐。”

“空青?”裴婠一讶。

空青乃一味药材,有凉肝清热、明目去翳之效,因她幼时对医道起了兴致,因此身边的辛夷、雪茶及石竹皆以药材赐名,而裴琰身边的龙吟却是古时神兵之名。

她没想到,萧惕身边的亲信侍从,竟也以药做名。

“是,小人奉了公子之令来取信。”

空青不善言笑,却十分恭敬,裴婠打量他一瞬,忽而有些好奇,“你是国公府的人?”

空青忙道,“小人幼时便跟着公子,并非国公府侍从。”

裴婠放了心,这才将信交出去,又问,“这信一天一夜便可送到三叔手上?”

空青颔首,裴婠便道,“好,我答应三叔三日一封信,三日之后,你还是这个时间过来吧。”

空青恭敬的应了,裴婠一时也无别的话好说,便回了府中。

信送出去,手中便空了,裴婠回来时,竟觉心底也空落落的,适才她一字一句琢磨,只觉写上百字难如登天,可这会儿,想问想说的倒是多了些。

等到了正院,却见元氏也在给裴敬原去信。

裴婠便笑道,“母亲秋夕才给父亲去了信,这才十日,只怕上一封信刚送到父亲手上。”

元氏轻轻点了下裴婠额头,“傻丫头,等你以后有了记挂的人就知道了。”

裴婠想到她才给萧惕去了信,禁不住有些心虚,却嘴硬道,“写信多么简单,我……我随时都可以写……”

元氏一边写一边道,“那也是不同的,母亲这信,每句话都在心里想了无数遍,写的时候又在舌尖转了无数遍,而后一笔一划写出来,写出来的,却不及心中想的十之又一,又跨过千山万水送到你父亲的手上,你父亲边关孤寒,唯靠家信暖心。”

元氏一席话说的裴婠颇为愧疚,忙提笔也给父亲写上一封问候,等母女二人封好信命下人送出,元氏又拉着裴婠说起了从前旧事,如此陪着元氏到入夜歇下,裴婠方才回兰泽院。